&esp;&esp;名义上的“发掘派”与“保护派”，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天平恰好稳定。结果便是对“鲛人古国”的开发，只能先以不疾不徐的速度进行。

&esp;&esp;然而此时，关路远内心的平衡被打破。

&esp;&esp;毕竟现在，天平一端，多了一条小鱼。

&esp;&esp;因为，这条小鱼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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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陪伴是一味温良的镇定剂。

&esp;&esp;关路远虽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念西澄边上，也令人安心。

&esp;&esp;不多时，念西澄就睡着了。

&esp;&esp;这回是安稳的，睫毛静静阖着，鼻翼随呼吸规律地回拢。

&esp;&esp;关路远轻手轻脚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esp;&esp;帮小人鱼清洁，反倒给他自己出了身汗，也不是累的，可能是点别的原因。

&esp;&esp;回屋后的第一时间，关路远先去冲了个澡。

&esp;&esp;身上带着热腾腾的蒸汽，关路远擦着头发迈出浴室，刚要往床边走，就远远停住了脚步。

&esp;&esp;他看见被子底下隆着个长条状，像是蜷着个人。

&esp;&esp;关路远耷拉着眼皮，往门口一看，房门大喇喇敞着。

&esp;&esp;虽说戒了锁门的习惯，却不代表他会不关门。

&esp;&esp;结合此时的异状，再结合先前“抢澡”时念西澄的“案底”。

&esp;&esp;床上被子里躺着个什么，关路远不用看也知道答案。

&esp;&esp;他走到床边，唤：

&esp;&esp;“念西澄，起来。”

&esp;&esp;被子里的人应该听见了，动弹了下，往被子里蜷得更深。

&esp;&esp;但却没说话，可能是以为能蒙混过关。

&esp;&esp;关路远哼出一声鼻息，伸手去掀被头。

&esp;&esp;结果只是刚看到小人鱼裸露的肩头，那只手就猛然脱力，被头落了回去。

&esp;&esp;什么时候又把衣服脱了？

&esp;&esp;赤条条钻男人被窝，像什么样子！

&esp;&esp;“念西澄，你衣服呢？”

&esp;&esp;“呜……”

&esp;&esp;“念西澄。”只唤名字，但压低了语调。

&esp;&esp;这回哪怕是睡梦中的小人鱼，迷糊听见了也知道害怕，呜咽着回：

&esp;&esp;“睡觉不是可以不穿衣服吗……”

&esp;&esp;“那是你一个人睡的情况。”关路远耐着性子，“现在你是一个人睡吗？”

&esp;&esp;小人鱼从被子底下钻出脑袋，左看，右看，点头，“是呀！”

&esp;&esp;关路远：“……”

&esp;&esp;床上现在确实只躺着念西澄一个人呀！

&esp;&esp;确实只有一个人睡呀！

&esp;&esp;“念西澄，你睡这儿，我睡哪儿？”

&esp;&esp;小人鱼裹着被子往边上挪，又挪，本就宽敞的床面，他只占了一个小边边，腾出大部分空位，慷慨道：

&esp;&esp;“这些都给你！”

&esp;&esp;关路远：“……”

&esp;&esp;教授懒得和醉鱼盘清“他躺下了那念西澄就不算一个人睡了”的逻辑，直白下令：

&esp;&esp;“念西澄，穿衣服。”

&esp;&esp;“唔……”小人鱼想了会儿，“我忘记我丢在哪里了……”

&esp;&esp;不是叛逆，是想听话的。

&esp;&esp;可小人鱼确实醉了，确实不记得衣服丢到哪里去了。

&esp;&esp;关路远抬头看一眼窗外，夜色正浓，让一个醉鱼赤身在漆黑走廊游荡找衣服，也不太人道。

&esp;&esp;他干脆找了条薄毯，裹春卷一样把小人鱼的身子裹在里面，包了个严严实实。

&esp;&esp;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边。

&esp;&esp;像春卷，也像毛毛虫。

&esp;&esp;这样就好搬运了，关路远伸手准备把卷从床上捞起来，抱回隔壁去。

&esp;&esp;结果念西澄也是对这个手势习以为常，一眼看出教授要把他搬走，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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