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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初见时,程诉就觉得祁成蹊对祁知礼和凌淑慎点态度不对劲,他对祁知礼的骄纵源于对祁致尧的愧疚。
程诉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血流满地的场面,那时候祁知礼才十三岁,她也不过十五六,还在京大读大二。
那是个暴雨天,林康平带着手底下的学生去理工大学参加研讨会,她坐在明月旁边,回来的路上还在讨论那天的议题。
大巴停在临江西路迟迟不动,车尾灯在雨天中连成一片红。
警笛声回荡着,车内有些躁动,带队的老师出来安抚,说前面发生了车祸,要等交警疏通道路才能继续走。
这一等,就等到天黑。
大巴车视野稍高,程诉远远瞧见浑身是血的两个人被抬上救护车,被撞的只剩残骸的两辆车还横在路中间。
临江西路是京城的重要道路,眼见着晚高峰要来了,一直堵下去不是办法,交警尽力疏通出一条可通行的车道。
程诉坐在靠窗的位置,透
过玻璃的雨痕,看见倾盆的大雨冲刷着血迹,这样的雨天,似乎是最适合毁尸灭迹的时机。
之后几天,京大内隐有关于那天车祸的讨论,车祸的当事人是京城世家里有名的大人物,引人瞩目,新闻报道却很少,不禁让人觉得蹊跷。据传相撞两车中一个当场死亡,一个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半个月,也没抢救回来。
贺延也曾和明月与程诉说过这事,死的这人是校内鼎鼎大名的凌修远教授的姐夫,本就就受京大学生关注,祁致尧的死使祁家动荡,京城诸多世家也受牵连,总之不太平。
凌修远那时已不怎么在京大上课,更因此事彻底辞去教职,外派出京,凌淑慎因祁致尧的死放下凌氏事务,凌家此后由凌澈接手。
更不用说当事的祁家,最受瞩目的继承人离世,从此形成两虎相争的局面。
那时说起这些事,程诉只觉得不关她事,凌家,祁家,都对她太遥远,贺延说的那些豪门争斗,程诉也一概不懂。
她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她会成为这件事的局中人,她在认识凌淑慎很久之后才得知,凌淑慎的凌是京城凌家的凌。
祁知礼抱着程诉跌坐在地上,程诉终于得知见底的红酒和满溢的烟缸是因何。
“祁知礼,起来,听我说。”
程诉握着祁知礼的肩膀,逼他和她对视。
“说……什么?”
“这件事交给我去调查,你好好待在华悦,不许再喝酒,听到没有。”
“不行!”
祁知礼听到程诉的话猛然回神,这件事情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程诉原本,原本不该走的这一步的。
“我父亲的死,身为人子,我该自己来调查。”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怎么去调查。”
“颓废”两个字就明晃晃的挂在祁知礼身上。
“我听你的话,我不喝酒了,我一定要,一定要亲自查出当年的真相。”
一字一顿,祁知礼说得很坚决,他的人生原本也不该是这样的,祁致尧若还在,他应该是很幸福的,不用经历这些孤独和背叛。
“那现在乖乖去睡觉。”
她回来时就已经凌晨,又谈了这么久,时间不早了,祁知礼这几天应该都没休息好,眼下的乌青很明显,程诉……很心疼他。
“好……”
卧室里留着夜灯,程诉帮祁知礼盖好被子。
“你不上来一起睡吗?”
祁知礼拉住程诉要离开的手。
“我总要洗漱一下,放心,我不会走的。”
“嗯,我等你一起。”
程诉拿了睡袍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器,淅沥水声透过门传到祁知礼耳里,而程诉却还没脱衣服,抱着手机飞速打字。
欧洲那边正处于傍晚,程诉发邮件到凌淑慎的私人邮箱。
凌淑慎两个邮箱,程诉一般只用工作邮箱联系她,回国前凌淑慎还给了程诉另一个私人邮箱,只有在关乎祁知礼或者特别紧急的事,程诉才会冒昧联系这个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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