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呗,难道您不想见他?”
“想啊。”玉无尘想起江离声小时候,“我那时捡到你,将你抱回清虚后,你小小的一团,跟个白面团子似的,会走后,粉雕玉琢的,若你再生一个跟你一样的小东西,我也是挺待见的。”
又说:“不过长大了,你就不可爱了。”
江离声笑,“师父,您怕是想多了,是魔胎。”
“魔胎的意思,是像卫轻蓝吗?”玉无尘想了想,“他小时候,我也见过,我那时抱着你去找秦师兄,他在秦师兄怀里,也是个雪做的小团子,也挺玉雪可爱。”
“是吗?我们很小时候,就见过?”
“是啊,只不过那时你们都还小,我匆匆去,匆匆回,只打了一个照面,你们大约是彼此没记住。”玉无尘回忆,“我那时刚收你为徒,以为你将来必成大器,我抱着你去找他显摆来着,谁知道,回去不久,就打脸了。人家的天赋,比你高多了。”
提起他受了那么多年的嘲笑就气人,“你说说你,他是魔主,你是神主,同样陨落投胎,你怎么就不如人家天赋聪慧,灵根厉害?不然我也不会被人嘲笑那么多年?头都抬不起来。”
江离声自然知道原因,但她不想说。
卫轻蓝在一旁说:“是因为神魔大战时,她最后关头,为了护我,剥离了神魂,才导致投胎后,神魂依旧散落各处,神魂不全,灵根驳杂。”
“这样啊。”玉无尘问他,“那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不是也出手护她了吗?”
卫轻蓝解释,“我因为重伤未愈后不久,又设下诛神阵,最后关头,魔力有限,不及她,反而被她护着,神魂安好。”
玉无尘啧啧两声,“就说你们俩是孽缘。”
卫轻蓝纠正,“玉师叔怕是说错了,神魔两界,宿世仇敌,我不是魔主,她不是神主时,便打的天地失色,不死不休。如今我们在一起,止兵戈,息两界战火,不累天地苍生,难道不是正缘吗?”
玉无尘承认,“你这么说,好像有几分道理。”
“十分。”
“你这小子。”玉无尘笑骂,“怎么,如今你们两个,已经和好了吗?”
卫轻蓝看一眼身旁的江离声,见她没什么气的模样,重重“嗯”了一声,“和好了。”
玉无尘又啧了一声,“行吧,等清虚重建好了,你们不妨考虑来清虚养胎。”
卫轻蓝答应的痛快,“好。”
他说完,又看向江离声,示意她可还有什么话说。
江离声没什么话说,“您好好修炼。”
玉无尘重声重气地说了句“知道啦!”,又回了句“你好好安胎。”,掐断了传讯。
都还你
一连歇了几日,江离声再无困意。
她收了传讯牌,起身下榻。
卫轻蓝小心翼翼看着她,“不睡了吗?”
江离声不理他。
卫轻蓝伸手去拉她。
江离声没躲开。
卫轻蓝握实她手腕,依旧小心翼翼,“我的确是有些自我厌弃,但你我的孩子,我如何能不想要?我就是怕他与你身体对冲,有损母体,毕竟魔之恶态,与生俱来。”
江离声扭头看他,终于搭理他,“魔胎要万年?”
卫轻蓝觑着她神色,“嗯,也有可能比万年还长。”
江离声无言了片刻,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也要。”
“要,要,你说要就要,你说了算。”卫轻蓝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又紧紧地抱住,“别不要我就行。”
江离声某一刻是真不想要这个人了,但脑子里跳出的那些与他在一起的记忆,无论是万年前在苦山,还是万年后他陪着她闯奇山秘境,诸事等等,除了神魔大战那一日,除了在魔域跟她摆脸色那一段时日,这个人对她,无一不好。
“万年前,你不要过我一回。”卫轻蓝脸贴着她颈侧,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怀中严严实实抱着人,让他一直空落落漂浮不定的心,似乎都被装满了装实了,他语气有着浓郁又克制的委屈,“哪怕席季礼再带着人杀我一回,我也乖乖让他杀,好不好?”
江离声又忍不住生气,“说什么胡话。”
卫轻蓝露出笑意,亲她白皙的脖颈,“那你原谅我了吗?万年前,我便知错了。”
江离声不想提万年前了,“原谅你了。”
孰对孰错,早已分不清。
但她深刻知道一点,万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神魔两域,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卫轻蓝没想到她顺着他的话,这么轻易,他顿了一下,松开她,低头看着她。
江离声对上他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疑虑,有难以置信,有克制,有小心翼翼,有谨慎,有怕什么东西轻易碎了的惶然。
她没忍住,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本不想提万年前,但他的心结在这里,由不得她不提,她轻叹了一声,一字一句道:“若是万年前,你没发疯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