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同时也还是会为了这种爱意而感到困惑:原来所谓的爱居然是可以对着一个从来没在真正接触过的陌生人产生的。
步青岚觉得这似乎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对于真正和他有这么多年的深入接触过的他父母似乎都从来没有这么狂热地爱过他——当然如果他爸也像粉丝这样狂热地表露爱意的话,那步青岚反而只会感到惊悚和警惕,猜测他此举是为了想要骗步青岚把手里的股份卖给他。
所以步青岚也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境遇、感情真的是很有意思,有血缘关系的人可能有的时候总是在互相伤害,可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的时候却反而可以不求回报地无私付出。
因为这事儿让步青岚实在是印象深刻,所以回程的时候步青岚特地临时改成了半夜抵达的机票,提前了返程,直接改成录制完当天就回去,寄希望于这个特别不好航班的时间能够让送机接机、专门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要改他座位到自己边上的粉丝能少一些。
这回航班时间不好,来的人倒确实也是少点了,只零零星星来了几个小姑娘,但还是让步青岚挺操心的,总感觉这大半夜的来机场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挺不安全,但又不好意思跟她们说什么重话,只好和和气气地劝了半天她们,等着她们回去了,步青岚才放下心来。
等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的时候,步青岚真是一脸疲惫。
这一趟明明不是拍戏,步青岚却莫名觉得这拍戏以外的宣传通告比拍戏还累——好歹拍戏的话还有下工的时间,不到你拍就不用演了,但通告的话真是无时无刻都得紧绷着神经演来演去的,录综艺节目也是更加,从导演组到主持人到嘉宾,全部个顶个的都是人精,就算在镜头前不少明星也喜欢装疯卖傻的,但既然都能混出头的又哪有真傻的,所以应付起这些人来也是不容易,稍一不留神就得被网友铺天盖地地口诛笔伐了。
他现在这是提前了时间回来,本来以为李恒应该今晚就住在公司,但他进门回卧室放行李,却看到阳台上李恒的身影,不由得有点诧异。
李恒看见他,也是有点吃惊,正抽着烟本来只是想尝口味道提个神,结果这一不留神就过了肺,好久没抽了这会儿一过肺还不小心给呛得咳嗽了一声,便顺势把烟掐了:“你航班改签了?”
步青岚点了点头,他不喜欢烟味,李恒平时也基本上不会在他跟前抽烟,所以这会儿看见李恒抽烟还不由得有点新奇,又问李恒:“你今天没住公司啊?”
“嗯,”李恒说,“刚好去了我妹那儿跟她商量慈善晚会的事,她那儿离家近我就干脆回家住了。”
步青岚看他脸色也不是太好,心里也觉得有点奇怪,虽然说这种慈善晚会大半时候都是交际场合,小半时候是特意做做秀上新闻宣传用,说白了其实不过就是各方人马们攒的“局”而已,但怎么说应该也轮不到李恒来头疼这些个琐碎的细节,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有多重要的“局”还得李恒亲自去监工,折腾这么好一趟的回来还半宿不睡,看着似乎没那么简单。
“嗯,怎么了?”步青岚问他,“这事儿很难办吗?”
李恒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啊,怎么会,也就是她第一次自己弄,我怕她紧张出岔子,特地陪着她过了一遍、让她也安心一点而已。”
步青岚半信半疑,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横竖他们李家的事儿步青岚也犯不着掺和,便点了点头,跟着李恒回去浴室“共浴”去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步青岚还难得没有通告也不用去公司上课,正在家里舒坦着休假,李愉却突然十万火急地过来找他:“青岚,你月底有空吗?能不能腾出几天过来我这儿帮个手啊?”
步青岚倒是诧异起来:“我?帮手?”
“对啊,就是一个慈善晚会,主要是拍卖一些新秀艺术家的作品,”李愉拿起平板,划拉出来一堆资料给步青岚看,“我们最近和rivière créative工作室新推出了一个公共艺术项目‘the surreal sybolic’,月底在眉月湾的l‘écu des jours海上食府公布,进行慈善拍卖和募集筹款……”
“停停停,这都拧哪儿去了。”步青岚看着她平板上这一堆堆的企划案和各类的拍卖品展示页简直是头晕眼花,在看到宾客名单里大写加粗特别标注的那一行行熟悉名字以后,整个人更加是诧异得哑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李愉倒是坦然,继续道:“我们这个展基本上就是围绕超现实主义的元素和思路去做的,因为之前我大哥说过,喏,就是这个邓家辉邓老,他是这次我们的座上宾、真正的要紧目标了,就是因为邓老喜欢adrian和他们那帮艺术家捣鼓出来的装置作品,我才和rivière créative他们那边的策展人说过了,所以他们才去买的这些作品。”
“但是谁知道问题就出在这个讨人厌的白人老头身上了,他新近用了非洲一个叫aasai的部族他们传统文化中非常有名的shuka和enkiito